王正伍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沉着脸径直出了驿站往镇上走去。
这镇子不大一条主街铺着青石板坑坑洼洼两旁的铺面也多是些卖杂货和吃食的小店。
他径直走到街尾的肉铺铺子上只挂着半扇猪肉和一些零碎的骨头。
他从怀里掏了半天摸出几块碎银子这是他身上仅剩的积蓄。
“老板这只鸡怎么卖?还有这些骨头都给我称上。
” 肉铺老板是个精瘦的汉子见他一身官差服饰却只买一只干瘦的老母鸡和些肉骨头。
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但生意上门他还是麻利地称了重。
王正伍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眉头都没皱一下付了钱转身就走。
回到驿站他直接去了后厨。
厨房里烟熏火燎一个胖大的伙夫正光着膀子和面见到王正伍提着东西进来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官爷晚饭的时辰过了厨房要熄火了。
” 王正伍也不恼将东西放在案板上又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塞到伙夫手里。
“劳驾兄弟帮忙把这鸡和骨头炖一锅汤给我那几个受伤的弟兄补补身子。
” 那伙夫掂了掂手里的铜板脸上的横肉才松动了些嘿嘿一笑。
“好说好说!保证给官爷炖得烂烂的!” 傍晚时分驿站后院最偏僻的角落里一堆篝火烧得正旺。
王正伍手下的四个汉子围着火堆。
一口从厨房借来的破铁锅架在火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一股浓到化不开的肉香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
这香味仿佛长了腿飘过整个后院那些缩在角落里的流放犯们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得翻江倒海。
不少人从破旧的门窗后探出头看着那团火光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和渴望。
“头儿你这也太破费了!俺们皮糙肉厚的哪用得着这个。
” 张龙一边往火里添着柴一边咧着嘴憨笑眼睛却死死盯着锅里。
“就是我这腿又不是断了养两天就好了。
” 张虎靠在墙根断腿用木板和布条牢牢固定着脸色虽有些苍白但精神头看着还行。
王正伍没说话用一个破碗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带着大块肉的鸡汤汤色奶白油花闪亮。
“都喝把身子养好后面的路还长。
”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几个汉子立马不再客气捧着碗就大口喝了起来。
李大川这个结巴的汉子捧着碗眼眶都有些红了。
他猛喝了一大口烫得直抽凉气嘴里却含糊不清地嘟囔。
“香……真香!” 他喝完一碗又自己盛了一碗这才感觉浑身都暖透了瓮声瓮气地开口。
“头儿……俺……俺其实早就好……好多了。
”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那天被埋住……就觉得胸口要裂开了气都喘不上。
俺以为死定了……可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在胸口里转……转了一圈可舒坦了。
等醒过来墨夫人给俺抹了药就……就不怎么疼了。
俺真是命大!” “哈哈哈!” 张龙听完一巴掌拍在李大川厚实的背上拍得他一个踉跄。
“你小子是被泥石流吓傻了吧!还热乎乎的东西?我看你是饿晕了梦见啃鸡腿了!” 众人一阵哄笑连日的疲惫和压抑仿佛都被这锅鸡汤和这场玩笑给冲淡了不少。
王正伍喝着汤听着兄弟们的笑闹一向紧绷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他心里却在反复琢磨着李大川的话。
一股热乎乎的东西?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被那个叫殷素的老太婆从泥沼里拽出来时从手臂上传来的那股根本不像一个老年人该有的力道。
还有那位墨家夫人给自己复位关节时那干净利落、不差分毫的手法。
这个墨家从老到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和不凡。
“不管怎么说” 王正伍放下手里的空碗神色重新变得严肃。
“这次我们欠了墨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不是墨老夫人当机立断我和张虎这条命就交代在那片山坳里了。
还有墨夫人她那手医术比京城里有些自诩神医的太医都强。
”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家人偏偏遭此大难现在还……还染上了时疫。
” 火光跳动映着每个人的脸庞。
一直缩在角落里默默用布巾擦拭佩刀的赵全在听到“时疫”两个字时手上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几年前随军剿匪时路过一个村庄看到的景象。
那才是真正的时疫。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空气里飘着一股甜腻的腐臭味。
他曾踹开一户人家的门看到一家老小躺在炕上身上布满了黑紫色的斑块眼睛烧得通红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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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除族流放凭异能暗戳戳助父搞事第85章 兄弟夜话来源 http://www.xpdbx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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