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斜倚在鎏金檀木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温润的玉杯。
檐角铜铃被晚风撩拨细碎声响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在雕梁画栋间荡出层层余韵。
三盏琉璃灯垂着鲛绡灯罩将满室映得暖黄朦胧鎏金兽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裹着司马鸢儿鬓边茉莉的清甜在他鼻尖萦绕不去。
他望着舞姬们轻纱翻飞的身影忽然想起半月前巡查治下村落的场景。
暮色里佝偻的农夫背着锄头归来妻子抱着啼哭的稚子立在柴扉前两人为了半块冷硬的麦饼推搡争执的画面此刻竟与眼前翩跹的舞姿重叠。
那些男人粗糙的手掌上结着厚茧却在讨生活的夹缝里连妻子的一个眼神都要战战兢兢去揣摩。
夫君可是觉得无趣?司马鸢儿柔婉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
她莲步轻移月白裙裾扫过青砖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已轻轻覆上他微蹙的眉峰这新来的舞姬擅跳《霓裳》妾身特意吩咐她们... 夫人真是有心了。
柳林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的滋味顺着喉管滚入胃中却浇不灭胸腔里莫名翻涌的情绪。
酒液在夜光杯中晃出细碎涟漪倒映着头顶金丝蟠螭藻井这雕梁画栋的将军府与记忆中炊烟袅袅的茅屋恍若隔世。
他余光瞥见舞姬们随着乐声旋转纱衣在阵法催动下若流云翻涌倒像是给这场试探披上了层朦胧的遮羞布。
司马鸢儿双颊泛起红晕垂眸福了福身鬓边珍珠步摇轻颤:妾身为妇之道不过是照料夫君衣食起居。
她亲手执起鎏金酒壶琥珀色的酒液注入玉杯时泛起细密酒沫前些日子听闻夫君操劳政务特意吩咐厨房炖了灵芝乌鸡汤待宴后... 柳林望着妻子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她初嫁时也曾在这花厅里因他一句这簪花颜色衬你而羞赧半日。
如今她的温柔妥帖里多了几分皇家贵女的端庄自持倒叫人看不真切了。
远处舞姬们的银铃骤然急促纱衣翻飞间露出腰肢上若隐若现的朱砂痣恍惚又是乡间妇人颈间被扁担磨出的血痕。
他端起新斟的酒盏轻抿漫不经心道:太子此番微服说是体察民情倒不知对幽州风物可还满意?话音未落舞乐声忽地拔高仿佛要将这暗藏机锋的问话碾碎在旋律里。
司马鸢儿的指尖在酒壶上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殿下日日早出晚归妾身也只在请安时见过一面...她抬眸时眼波流转不过听闻太子对城西书院的讲学颇感兴趣许是看重幽州的治学风气。
柳林望着杯中晃动的酒影暗忖这轻飘飘的回答里不知藏了多少心思。
舞姬们踏着鼓点旋转带起的香风裹着龙涎香扑在脸上倒像是太子莫测的笑意。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浸染雕花窗棂柳林斜倚在鎏金檀木榻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杯壁暗纹。
檐角青铜兽首衔着的铜铃在穿堂风里轻晃发出细碎的叮咚声与远处梆子声交织成诡异的韵律。
三盏琉璃宫灯垂落鲛绡灯罩将室内晕染成暧昧的琥珀色鎏金兽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却盖不住柳林眉梢凝结的阴云。
舞姬们踏着羯鼓节奏旋转薄如蝉翼的纱衣在阵法催动下翻涌如浪时而露出腰肢上艳红的朱砂痣。
柳林望着她们飘飞的广袖忽然想起城西书院的飞檐那里青砖灰瓦下藏着的是他二十年苦心栽培的门生是渗透幽州、并州官场的根系更是将势力延伸至草原深处的隐秘脉络。
太子前日婉拒了他精心筹备的雅宴却独独对那书院兴致盎然这其中的深意恰似一柄悬在脖颈的寒刃。
夫人可知太子为何对城西书院如此上心?柳林的声音突然打破乐声指尖猛地捏住司马鸢儿的下颌。
鎏金烛台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映得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愈发深邃。
司马鸢儿浑身一颤珍珠步摇撞出细碎声响。
酒盏里晃动的琥珀色酒液泼出几滴在她月白裙裾晕开深色痕迹。
皇城深处那座朱墙碧瓦的牢笼突然浮现在脑海——在那里她不过是司马氏皇族中毫不起眼的庶出公主;而在幽州她是执掌中馈的将军夫人是能在花厅内呼风唤雨的主母。
妾...妾身不知...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被羯鼓声撕得支离破碎。
柳林掌心的力道加重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指腹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那书院的先生可都是我亲自挑选的。
柳林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太子此番举动莫不是想看看这幽州到底姓司马还是姓柳?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室内乐声交织成混乱的交响。
司马鸢儿望着丈夫眼底翻涌的杀意突然想起新婚夜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温柔此刻那双手却像是随时能掐断她的脖颈。
夫君...她颤抖着抓住对方衣袖丝绸下的肌肉紧绷如弦鸢儿愿为夫君赴汤蹈火...话音未落羯鼓骤停舞姬们骤然伏地月光透过雨幕斜斜照进来在柳林阴鸷的面容上投下森冷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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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玄幻我乃长生伏妖大帝第432章 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源 http://www.xpdbx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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