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沉重的铁板落下隔绝了甬道深处那令人心悸的脚步声和温润却冰冷的话语。
阿飞背靠着冰冷的铁板瘫坐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胸膛。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城寨特有的腐臭和咸腥涌入肺叶带来刺痛却也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丝。
“我们…在‘紫荆花开’之时…再会。
” 银西装男子最后那句话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耳膜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紫荆花开”…林静传递的“紫荆”…镜中显现的紫荆花坐标图案…这绝非巧合!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逃出生天的短暂庆幸。
阿飞猛地扭头看向身旁的陈默。
陈默依旧昏迷脸色在城寨灰暗天光下显得更加灰败。
胸口的衣物被之前的能量冲突彻底摧毁露出那道已经收缩到拇指大小、边缘相对稳定、却依旧散发着冰冷死寂气息的漆黑裂痕。
它像一枚嵌入血肉的、通往虚无的黑色徽章。
怀中的金属匣子停止了嗡鸣恢复了冰冷的死寂。
但阿飞知道它只是蛰伏了。
那个“观察者”的目光从未离开。
“不能…留在这里…”阿飞咬着牙声音嘶哑。
城寨是沈伯年的老巢ST4K的猎犬随时可能出现银西装男子更是如同附骨之蛆。
他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能暂时屏蔽窥探、让陈默恢复、同时解开镜中坐标秘密的地方!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刀疤刘临死前嘶吼的线索:“城寨…老钟头…” 老钟头!1983年失踪案的经手人!他的据点!刀疤刘拼死传递的信息一定指向那里!那是唯一可能的安全屋! 一股力量从阿飞伤痕累累的身体深处涌出。
他挣扎着站起不顾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再次将陈默冰冷沉重的身体架起。
这一次他不再茫然目标明确——老钟头的钟表铺! 九龙城寨如同一个巨大而扭曲的钢铁迷宫。
歪斜的铁皮屋相互挤压狭窄的巷道如同肠子般曲折盘旋悬挂的晾衣绳和废弃天线构成了立体的蛛网。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垃圾的腐臭、劣质煤油燃烧的烟气、以及海风带来的咸腥。
阿飞背着陈默在昏暗的光线和浓重的阴影中艰难穿行。
他凭借记忆和对城寨隐秘路径的了解避开那些可能被监控或被帮派把持的主要通道专挑最偏僻、最不起眼的缝隙钻行。
汗水混合着血水浸透了他破旧的外套。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牵扯着断骨般的疼痛。
怀中的金属匣子冰冷地贴着他的皮肤像一块沉重的寒冰。
陈默的身体越来越冷胸口的漆黑裂痕在城寨混乱的气场下似乎更加幽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阿飞体力即将彻底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 他们拐进了一条死胡同的尽头。
这里光线更加昏暗堆积着各种废弃的机械零件和腐烂的木板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和霉味。
胡同尽头的墙壁上一扇极其不起眼、几乎被油污和锈迹完全覆盖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矮小铁门镶嵌在斑驳的水泥墙中。
门的上方一块早已褪色、字迹模糊的木质招牌斜挂着隐约能辨认出几个残缺的繁体字:“钟…记…精修…” 老钟头的钟表铺!刀疤刘用命换来的坐标! 阿飞精神一振!他放下陈默让他靠在冰冷的墙上自己则扑到那扇矮小的铁门前。
门没有锁只有一个锈迹斑斑、造型奇特的锁孔。
锁孔的形状…像一把巨大的钥匙! 阿飞猛地想起陈默手中紧攥的那枚古老钥匙!他颤抖着掰开陈默冰冷僵硬的手指取出那枚染血的钥匙。
钥匙的匙齿形状与锁孔惊人的契合!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用力转动!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沉重的铁门内部传来机括艰难啮合的声音。
阿飞用肩膀死死顶住门板用尽全身力气向内推! “轰隆…” 沉重的铁门向内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机油、金属和尘埃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阿飞不再犹豫架起陈默弯腰钻了进去然后反手将沉重的铁门重新关上、锁死! 门内是一个极其狭小、低矮的空间。
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悬挂在屋顶中央、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白炽灯泡。
光线勉强照亮了四周。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钟表铺不如说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机械坟墓。
四面墙壁上钉满了巨大的、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木架。
木架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堆放着、悬挂着无数各式各样的钟表!怀表、座钟、挂钟、航海钟…铜的、木的、珐琅的…有的完整更多的是残缺不全的零件、齿轮、发条、钟摆…它们如同凝固的标本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金属锈蚀和纸张霉变的混合气味。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同样堆满零件和工具的工作台。
台面上一盏老式的绿色玻璃罩台灯灯罩上积满了油污。
工作台旁一把旧藤椅歪斜地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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