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龙和明勇秀住在湘西深山的一个孤村里。
村子穷山高路陡出趟门得翻三座山过两条河。
村里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弱妇孺。
张德龙是个赶尸人这行当祖传的他爷爷他爹都是干这个的。
这年秋天格外阴冷雾来得早散得晚整日里灰蒙蒙一片。
那日天黑透了张德龙才回到家浑身透着一股子尸气和寒意。
明勇秀正坐在灶前烧火见他回来头也不抬。
“又接活了?”她问声音干巴巴的。
“嗯。
”张德龙把褡裢扔在墙角那褡裢沉甸甸的发出些古怪的碰撞声“北边镇上死了个后生要送回老家。
给的钱不少。
” 明勇秀这才抬眼看他眼神里有点光:“多少?” 张德龙比了个数明勇秀嘴角这才扯出点笑模样。
她起身盛饭两个粗瓷碗一碟咸菜就是晚饭了。
饭桌上张德龙吃得心不在焉。
“这次的主顾不好应付”他突然说“死的后生怨气重听说死得不明白。
” 明勇秀嗤笑一声:“干你这行的还怕怨气重的?又不是头一回。
” “不一样”张德龙放下碗眉头拧成疙瘩“那后生死的前一天刚娶了媳妇。
拜完堂入洞房第二天一早发现人硬了没伤没病就这么没了。
” 明勇秀停了筷子:“邪门。
” “更邪门的是那新媳妇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 屋里顿时静下来只有油灯噼啪作响。
窗外风呜咽着吹过像有什么东西在挠门。
夜里上床明勇秀往张德龙怀里蹭。
“这趟活钱多完事了给我扯块花布做衣裳呗?”她手不老实起来。
张德龙捉住她手腕:“这趟活邪性我心里不踏实。
明天一早我就得走最少五天回来。
” 明勇秀不满地哼唧:“五天?憋不死你。
” “憋着”张德龙语气硬邦邦的“这趟活不能分心。
那后生死得蹊跷我怕路上出事。
” “能出什么事?你赶尸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
” 张德龙不答只是更紧地搂住她。
黑暗中他眼睛睁得老大盯着低矮的屋顶仿佛能穿透茅草看见外面黑沉沉的天。
第二天鸡刚叫张德龙就起来了。
他从褡裢里取出家伙事:符纸、铜铃、朱砂、还有一捆特制的草绳。
明勇秀给他包了几个馍看着他走出院子。
雾浓得化不开张德龙的背影很快被吞没。
头三天一切如常。
第四天夜里明勇秀被敲门声惊醒。
不是院门是屋门。
笃、笃、笃不紧不慢。
她吓得一哆嗦颤声问:“谁?” 门外是张德龙的声音:“秀开门我回来了。
” 明勇秀心下一松接着又恼起来:“不是说明天回来吗?大半夜的吓死人!”她起身开门。
张德龙站在门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
但他身上带着一股子比往常更重的尸臭和泥土气明勇秀不由得掩了掩鼻子。
“活完了?这么顺当?” “嗯顺当。
”张德龙闪身进屋反手关上门。
他动作有点僵有点木明勇秀只当他是累了。
“钱拿到了?”她最关心这个。
张德龙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递给她。
明勇秀掂了掂沉甸甸的脸上这才露出笑。
“算你厉害!快去洗洗臭死了!”她推了他一把触手冰凉坚硬但她没在意只顾着数钱。
那夜张德龙格外沉默行事却异常粗暴。
明勇秀先是骂后来便成了哼唧。
事毕他倒头就睡鼾声如雷。
明勇秀累极也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明勇秀日上三竿才起。
身边没人她喊了两声没人应。
“死鬼拿了钱就不着家?”她骂骂咧咧地起床发现灶是冷的水缸是空的。
张德龙平时回家总会先把这些活干了。
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掂掂那包钱又忍下了。
夜里张德龙又准时出现。
依旧是浑身湿冷带着土腥和腐臭。
依旧沉默寡言行事粗暴。
依旧事毕即睡鼾声震天。
如此三天明勇秀觉出不对了。
张德龙每天天亮就不见人影天黑才回来。
不吃不喝不干活只夜里折腾她。
那鼾声也怪不像活人喘气倒像什么破风箱在拉。
第四天夜里明勇秀留了心眼。
事到中途她偷偷摸了把他后背。
冰凉僵硬像是摸到了一块冻硬的肉。
她心里一咯噔但不敢声张。
等他鼾声起明勇秀悄悄爬起身点了油灯凑近看他。
张德龙面色青白眼皮下的眼珠一动不动。
她颤抖着手探向他鼻下——没有一丝热气。
明勇秀吓得几乎叫出声猛然后退撞倒了凳子。
鼾声停了。
张德龙猛然坐起头颈扭转到一个活人绝不可能的角度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眼睛里没有光彩只有两个黑窟窿。
“秀”他开口声音像是从破洞里挤出来的“吵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短篇鬼语集第473章 尸路惊魂来源 http://www.xpdbx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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