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背着手踱出聋老太太那间弥漫着草药和陈年木头气息的屋子。
正午的毒阳白花花地泼下来砸在滚烫的青砖地上蒸腾起肉眼可见的扭曲热浪。
他站在屋檐投下的一小片狭窄阴凉里没有立刻挪步。
老太太淬毒匕首般的话语字字句句还在他脑子里反复剐蹭将先前那点不甘和狂怒彻底剐净只余下一种死水般的冰冷沉淀在心底。
他缓缓抬眼目光掠过自家紧闭的门窗投向中院。
何家的门窗关得严丝合缝玻璃在强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斑。
易中海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腮帮子咬肌绷紧又强制松弛下来。
不能碰。
王主任刚敲打过院里绝不能出乱子。
但这恰恰是易中海需要的。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任何地方挺直了腰杆迈步踏入中院那片被烈日烤得发白的地面。
脚步落下沉重而平稳每一步都像在无声地宣告一个决定。
只有他自己听见心底深处那冰层断裂般的声音:沉住气。
少了贾张氏这根最大的搅屎棍四合院的日子仿佛被重新调慢了发条。
三位管事大爷的行事风格更是悄然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如同被抽掉了脊骨透着一股谨小慎微的僵硬。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刚给四合院的青砖墙抹上一层黯淡的金红前院阎埠贵家门口就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嚎和大人尖利的斥骂瞬间撕破了院里的宁静。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推我家铁蛋!” 西屋的孙家媳妇叉着腰脸涨得通红手指几乎要戳到对面阎家老三阎解矿的鼻尖上。
阎解矿梗着脖子小脸憋得紫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嘴里还嚷嚷:“是他先抢我玻璃球的!” 搁在以往这点鸡毛蒜皮三位大爷多半是和稀泥的高手各打五十大板再扣个不懂事的帽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捂得严严实实。
可现在…… 阎埠贵闻声从屋里出来扶了扶滑到鼻梁上的眼镜没像往常那样先护短或者打官腔。
他眉头紧锁眼神下意识地左右瞟了瞟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不该有的眼睛盯着。
他清清嗓子声音带着点刻意压制的平稳:“孙家的解矿都别吵吵!像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声音拔高了些确保周围几家支棱着耳朵听动静的邻居都能听见“老易!老刘!前院有事儿都出来搭把手!” 很快易中海和刘海中都沉着脸走了出来。
三人没像过去那样直接围拢调解而是先凑到阎埠贵家窗根下压低了声音快速交换了几句。
易中海脸色沉静眼神扫过阎埠贵和刘海中时带着一种无声的审视和压力。
刘海中的胖脸绷得紧紧的额角甚至沁出细汗眼神里全是“可别又闹到街道去”的紧张。
短暂的商议后阎埠贵从屋里搬出个小方桌铺上一张旧报纸权当记录纸又摸出他那宝贝钢笔。
刘海中则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把两个惹事的小崽子分开像审问犯人一样一板一眼地询问前因后果。
阎埠贵则埋着头钢笔尖在纸上划拉得沙沙作响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在案。
“孙家铁蛋动手在先抢玻璃球属实。
” “阎解矿推人还手行为过激。
” “双方家长均有管教不严之责。
” 阎埠贵念完初步调查结果又看向易中海和刘海中:“老易老刘你们看……这样记录行不行?要不要再补充点啥?” 易中海只是微微颔首眼神示意继续。
刘海中赶紧附和:“对对对阎老师记得很全面!关键细节一个没落!” 那份小心翼翼生怕遗漏了哪一点将来授人以柄的姿态与他过去动不动就拍桌子瞪眼的“二皇帝”做派判若两人。
最终在三位大爷异常规范的“程序”下两个孩子被各自家长领回教育阎埠贵郑重其事地将那张记录着“案情”的旧报纸叠好收了起来。
“这个……得留着备查。
” 他嘀咕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一场过去可能被轻易捂掉的小风波硬是走了个近乎官方的流程透着一股滑稽又紧绷的正式感。
这份如履薄冰的谨慎在刘海中身上体现得尤为荒诞。
没过两天一封匿名举报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家窗台上。
信纸粗糙字迹歪扭内容更是捕风捉影指责后院老李家的小儿子最近行踪鬼祟怀疑手脚不干净。
这要是放在几天前刘海中会把这当成自己明察秋毫的绝佳机会多半会气势汹汹地直接带人去审问一番以显示他“二大爷的威风。
可如今他捏着那封轻飘飘的信手却微微发抖像是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胖脸上的肥肉都紧张得颤动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万一处理不当被扣个滥用职权、制造冤案的帽子捅到王主任那里他这二大爷的位置可就真悬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易中海屋里声音都变了调:“老易!老易!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他抖抖索索地把那封举报信递过去仿佛那是一份定时炸弹的说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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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四合院地下交通站的红小鬼第245章 小心翼翼的三位大爷来源 http://www.xpdbx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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